【双北】捉鬼（六）
第六章
七月初十，平旦方过，将将日出。
更精确一点，是西洋时制，05:30。
众人都聚在了鬼留洋与鸥姨太的房间。
美丽的女人毫无生气地跌落在床边，就像一朵开败的玫瑰。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，伤处流出的艳色染了满地。
匕首上留了个血手印，手印中有一道缺口，而鬼留洋前一天冲向那具融化的尸体时曾经摔倒，跌破了手。
她与鸥姨太住在一起，有充足的作案时间，而且没有不在场证明。
炎少帅拔出枪，怒视着所有人。
“不，谁都别想动她……我说，谁都别想动她！”他一脚踢倒了正在悄悄挪步的王静。“她有什么理由杀人？她没有动机！”
何先生知道一个，可是他也拿不准。
“我们可以查。”撒参谋提议，“可是她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——所以我们得查。”
炎少帅用枪指住他的脑袋。
“滚开。”
撒参谋耸耸肩，退后几步，看了看房间，找了张椅子坐下了。炎少帅依然瞪着他，说道：“小白，你处理。”
鬼留洋呆呆地站在炎少帅的身边，一句话也没有说。
白探长在抽屉里翻了翻。那里面都是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他讶异地举起一张纸条。
纸条上写着：有事约谈。乞明日辰时会面。
落款是“王”。
“哦？”炎少帅转向王静，“你？”
王静的脸色急剧变幻。
“他没那个机会。”撒参谋插嘴，“他昨晚一直睡着，今早白探长来的时候才醒，中间完全没出去过。你也看到了，他想约的是辰时，而且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。”
“也有可能是你跟他合谋，你为他假造不在场证明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那么干？”
“谁知道？为了嫁祸小鬼，然后看我怎么办？”
撒参谋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少帅，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吗？”
何先生不能默然了：“撒参谋的话是真的，我也可以证明……昨晚我和撒参谋一起守着王静。”
炎少帅的反应很迅速，他一下子就转向了磊书生：“那么你昨晚没人守？你可以大摇大摆地出门，杀了这女人？”
“我请乔副官帮我守着他了。”何先生反驳道。
“嘿，等等。”白探长说，“这是你的吗？”
他举起一枚蓝宝石耳环，转向鬼留洋。
“不是。”炎少帅替鬼留洋回答。“小鬼不喜欢宝石耳环。”
“我想也不是，”白探长若有所思，“昨天我在鸥姨太这里搜到一张照片，照片上有个女人，就戴着这对耳环。不过这里只有一只？”
“照片在哪儿？”撒参谋插嘴问。炎少帅的枪一瞬间又对准了他。撒参谋无奈地摊手：“我只是随便问问，不是这也不行吧?”
白探长瞥了撒参谋一眼，飞快地答道：“和五毒散放在一起，现在放在证物堆里。”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炎少帅不耐烦地说。
“没什么，”白探长说道，“昨天那具融化的尸体也戴着这么一只耳环，按理说也在证物堆里呢。我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。”
“那是我姐姐的耳环。”鬼留洋说。
就在这时候，王静像是活见了鬼那样大叫起来，指向了鬼留洋：“你是她的妹妹！你是那个……白小蝶的妹妹！”
“那么，这就是动机。”白探长轻轻地说。
他们搜出了鬼留洋的日记本，上面写着丽花皇宫两位舞女白小蝶与红玫瑰争艳的事，还提到白小蝶是鬼留洋的姐姐。最后一页写着：感谢上天的帮助，我终于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了。
“你看到尸体的耳环，明白那是你姐姐，然后你看到了鸥的抽屉里的这只耳环，你还听说她有五毒散。所以你认为是她杀了你姐姐。于是你杀了她，是这样吗？”白探长说道。
炎少帅转了枪口，对准了白探长。
“你……你。”他什么话也说不出。那是他所深爱的小鬼，难道白探长不明白吗？
背叛总是源于轻信。
鬼留洋并未辩驳，只是说道：“少帅，我为你弹最后一次钢琴吧。”
炎少帅的手在发抖。
“你们先等一等。”何先生说道，“杀死鸥姨太的未必是那匕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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