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东凯】灵魂伴侣梗6
总是虎头蛇尾。很遗憾。
6.分别
《伪装者》杀青。
他们往往于拍摄一部剧的过程中愉快而轻松，因为那时候他们全部需要关注的不过是“认真地、仔细地做好本职工作，尽情展现他们的天才”即可；而当他们完成了一部剧的时候，便陷入一种惶恐。等待市场（观众）来检验他们的成果是个无力而痛苦的过程，何况他们已经经历过许多的失败了。靳东一度提出，市场已经毁掉了影视。他们只能退守于拥有着少量固定观众的小众圈子里。
《琅琊榜》与《伪装者》是一次突破的尝试——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失败。很有可能失败。
他们经得起这一次的失败吗？
王凯坐在杀青宴属于自己的那个位子上时混乱地想到这些。四围的人们是喜悦的，是激动的，是满足的——由于他们刚刚完成了一部剧的制作，而且他们觉得自己干得挺不错——但是王凯也能看得见他们眼睛里时不时划过的忐忑。包括他自己，说不定他自己的忐忑是最多的。他在自己所选的这条路上一直走得太安静，他的脚边连一个水波都没有起过。如果依然不能成功的话？如果他的坚持只会一直失败？那是错误的么？
不不不不不他会相信自己。坚持坚持坚持。
他的眼睛扫到靳东。带点惊讶地发现后者表现出一种纯然的充满成就感的态度，没有忐忑，他又看了一眼，没有忐忑。
然后他想起来靳东一贯的态度。做我们能做的，耐心演绎我们的那个角色，尽力做出一部好剧。而收视率、观众的喜好，这些是他们不能决定的，那就放弃，随他们去。而他们所付出的一切总会获得真正的检验。
多么悲观、天真、而且理想。王凯出神想着。
但是也很可敬。
多么可敬。
四围的人们仍然是一样，喜悦的激动的满足的神情里带着些微的忐忑。
侯鸿亮举杯打破席上寂静：“祝我们成功。”
“敬伪装者。”
大家都笑起来，举杯共祝，然后喝得酩酊大醉。醉到胡言乱语，醉到逍遥忘忧，醉到后来彼此脚勾着脚，背靠着背，头顶着头。但觉世间事百无禁忌。
靳东拿手勾着王凯的脖子。他手里端着杯子，杯子里的酒早已经在摇摇晃晃中被泼洒了近一半。他干脆把杯子丢开，圈得王凯又靠近一点。
他的眼睛发亮，眼神炙热，眼波里起朦胧水雾。
他在王凯的耳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语调念着。
“阿诚……”
王凯回答他：“明长官。”
靳东退开一点，皱起眉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。片刻后他道：“王凯。？”
王凯便回答他：“师哥。”
从何说起呢？
说上回他们有过一次争吵——不过他们很快就忘记了那个争吵。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，实际上两人都承认，在他们的专业领域，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观点是合理的，说不定还是有利的。然而从那之后两人的称呼就变得有点奇怪，靳东只称王凯为“阿诚”，而王凯回答以“明长官”，这种改变并未经过正式的交流，只是心照不宣般持续了下来。至于原因，为了更好地入戏，他们俩是这么宣称的。
而现在靳东再一次称他“王凯”。
他回答的是“师哥”。带着尊重敬意的称呼。
王凯已醉。他喝醉的时候眼睛却显得更清澈，笑容干净，带着丝青山里汩汩流淌的泉水的那种清甜的味儿。明朗的明亮的明净的——阿诚就该姓明，我的老天啊他当然要姓明，不管他其实姓什么。
他看着靳东，疑惑地问道：“师哥？”
靳东回望他，眼神里酝酿着一场风暴。怒火，而王凯并不明白那从何而来。难以言表的悲伤和痛苦，仍然不明白。似乎还有着悔恨，仍然不明白。
“名字。”靳东低低地说，嗓子有点哑。“名字……名字。”
“王凯。”
王凯无法明白那个声音里那么多复杂的情绪是为了什么。靳东逼得更近了。那么近，那么近——好了，完完全全地圈在怀里了。
他听见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充满了焦躁和不安的声音。
“名字。名字。名字。为什么不叫我的全名？为什么仍然不叫我的全名？”
他听见了什么？王凯惊讶地抬起头来。靳东没有真正地发出声音。那个声音……是因为灵魂伴侣么？那是什么？——什么？
疑惑和愤怒。为什么？我……我他妈叫不出来！你明知道！……你不知道！
“靳……”
靳东的眼睛亮起来一点。
王凯的嗓子发干，他的声音发涩。他心跳如擂鼓，那个名字就在舌尖上要吐不吐。他说不出来。他说不出来。你为什么第一次看见我就能喊出我的名字？你为什么要求我喊你的名字？天啊，靳东的眼睛锋利漂亮，鼻子高挺，天啊他真好看。名字名字名字，他要说出来了。天哪他就要说出口了——
“靳……靳老师。”
“轰隆”一声，他们两个人一齐栽倒在地。靳东的手护住王凯的头，他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。是睡着了吧？是睡着了。
有什么事是他没注意到的。王凯想。
然后他也睡着了。
第二天醒来他们什么也不记得。他们用戏里的称呼互相道别。暂时道别，当然。
“阿诚，再见。”
“再见，明长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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