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涧子

不擅卖萌。

【蔺靖】清平调(三)

阁主很给力地谈判。前一章苏琰琰这一章苏阁主。忧伤的是写着写着简直不是阁主而是大哥。

今天在那里想自己喜欢的文字,本是要“漂亮得随时随地随便翻开一页,就能读得心旷神怡”的那一种,可清平调写得还是太粗糙,线索太杂,理太多,倒不如以前的短文有趣味。很惆怅。

02

自战事刚起之日,位于渝国与梁边境的潼州便已戒严,虽然渝国兵马动向似在梁州附近,但同样身为边防重镇的潼州又怎敢掉以轻心。故而梁帝虽抽调各地兵马往洛州与夜秦决战,却还是在潼州等地留下了一定的军力。这两日以来,潼州往来行人都要受到严密的盘查,直接面向渝国的西城门更是直接关闭,阻绝了与渝国往来。

天蒙蒙亮,松柏的叶上笼了一层寒霜。

一辆马车从潼州西城门缓缓驶出。

能在此时在西城门进出的,自然不可能是一般人。

马车里坐着的两个人,也的的确确不是一般人。

一位着纹莲花花样蜀锦锦衣,佩玉带环修饰得一丝不苟,周身华贵气度不凡,另一位只是一身素白,斜靠在那里闭目养神,那份自在淡然的意态,却一下便比得那锦衣公子也落在了下乘。

好在锦衣公子也不在乎,因他从马车驶出潼州城后便只是一直维持着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,直勾勾地瞪着那白衣人。

直盯到那白衣人不耐烦地睁眼:“陈公子,该说的话蔺某昨夜全同你说了,你不是到今天才信了吧?”

“不不不,琅琊阁一向无所不知,阁主的话,天下间怎么会有人敢怀疑呢?”陈公子干巴巴地笑道,“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也“只是”不出个什么来。

白衣人自然是蔺晨。他揉了揉眉心,笑了一声道:“不信便不信罢了。不过陈公子昨夜答应蔺某的事情,该不要反悔了才好。”

“若蔺阁主说得都是真的,自然,自然。”陈公子忙不迭地应着,却又道,“既然梁国这样大方,我叔父自然也不会行那无益之举。”说到“我叔父”这三个字的时候,他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,坐直了身子。

言下之意,若不是因为梁的大方,渝国仍是要出兵的。

蔺晨心里实在对他这样多疑反复的言行做派讨厌得紧,更兼清晨为避人耳目出城起得早了,烦躁得很,便忍不住冷笑一声道:“梁帝原是个光明正大、果敢英雄的人物,他从前带兵的时候赫赫威名恐怕陈公子也不是没有听过,说领着三十万兵马连灭了你们三国我都是信的,这时候说要白白送你们一个夜秦,怎么,不敢接了?那可是河套啊。”

陈公子不语,心道可不就是不敢——天下谁信会有这样平白无故的好事?

不过对那句“连灭三国”,却又觉得不以为然。只是蔺晨身份实在特殊,一些极不好听的言辞,他也都一一忍了下来。

“自安元初年以来,这位君主丈量土地,清理田赋;修撰礼法,广纳贤才;抑制奢风,兴修河工;清断疑案,革新法制……今日梁河清海晏,国富民安,你渝国与夜秦北燕,自然眼红了,才想着大兴兵事,分占梁土,是吧?”

“阁主这话,这话未免……”

蔺晨笑了一笑,打断他那些粉饰辞藻:“可惜你那位好叔叔不懂的是,梁国越是富足,他就越不该动梁国的主意。古往今来,哪有治下太平的国家亡了国的?”

陈公子也不是笨人,听了这话倒是猛一怔,呆呆地不能言语了。

蔺晨又道:“现在三国来犯,闹得百姓不安,也难免生灵涂炭,与渝国交好,不过是因为梁帝仁慈不忍。不然凭梁的国力,你等就真能一举攻下?梁国百姓虽多是南人,性情柔弱,但教化开明,颇多义士,恐怕拼死也不会让什么北蛮西蛮在他们头上作践。恐怕你们就是胜,最终到手的,也不过是个破破烂烂的空壳子了。若是梁渝结盟,渝可在洛州战后趁虚而入取夜秦,不费力气便得了那河套之地;梁有了喘息之机,也能退了那一直虎视眈眈的北燕。当然,若是渝帝不肯,横竖洛州与梁州距离也不远,蒙挚将军在洛州退了夜秦后三天内军队必可从洛州赶到梁州,拼着建康白送给了北燕,迁都长安,到时候灭国的不是梁国,倒怕是渝国了!”

河套地区物产富饶,此为利诱;军队在洛州威慑梁州,此是威逼。

这一番话说下来,面临危局的竟不是梁国,倒成了渝国了!

陈公子其实也早已得到消息,说洛州之战夜秦军队已经开始节节败退,如今对渝国来说最好的选择便是与梁结盟。只是他始终不能对这种“平白无故的好事”放下心,假若梁军退了北燕之后,又回头来与渝国争夺河套,甚至反过来侵夺渝国土地,那渝国可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。

“罢了罢了,单看你在这里拖拖拉拉,反复多疑,怯懦不前,就知道你渝国陈氏比梁君差了多远。”蔺晨叹了一口气,“谋事当断不断,也想着成就,简直笑话。也罢,我送你出潼州城本来也不过是为了借由你见到渝帝,你不过是渝帝的侄儿,我还指望你说话管用不成?我自己去说,我自己去说。”

说着,他又靠回去,预备要养神的模样。

“阁主这是看不起在下了。”陈公子脸上阴晴不定,倔强地说了一句,待蔺晨向他看过来,却又闭口不言。

蔺晨不耐地靠回去,一派轻松自在,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
半日,陈公子阴狠狠的声音响起来:“阁主所言其实甚是有理,可惜若再请阁主去见我叔父奏对,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光了。不如这样,梁州附近龙涸城调动兵马的原是我亲兄长,我与阁主现在便赶往那里去,说动他领军北上,取夜秦渭州城,与梁军来个夹击,也替梁国分担些压力如何?”

他话说得好听,其实夜秦自与渝国结盟之后,便抽调了大军南下强攻梁国洛州秦州两处,渭州兵力空虚,要拿下来真是轻而易举,平白地梁军正面对敌,他们去捡好处——不过,这便是等同于撕破原先的同盟,转要与梁联手了。

蔺晨一直藏在袖子里,握得紧紧的双拳,终于放松了一点。

他微笑颔首:“如此甚好。”

袖里藏着一张昨夜信鸽星夜赶到,送来的字条。

徐州守将刘成,叛,北燕军势如破竹。

帝都危。

 

陈公子本是渝国君主的亲侄儿,名陈显。渝国西蛮地方,朝中把持朝政的多为同族,兵权更是牢牢握在皇族陈氏的手中。陈显的兄长便是渝国大将陈立。这位身份高贵的小王也一心报国,知道渝国一直有心要夺梁地,早讨了差事在梁国行走,暗暗观察民俗和地形。原本是要回去了,却不料三国突然行动,梁国一时戒严,弄得他竟回不去。蔺晨搭救他原只为借他做搭桥,之前那一番话也是要向渝帝说的,却不料——

不料徐州失守,北燕军威胁建康,梁国战事失利,等这个消息一到了渝帝的耳中,依陈氏优柔寡断的秉性,说服渝国结盟定要再起波折。

事已至此蔺晨只能将希望赌在这位有个好兄长的陈显小公子身上,先是言语中显露对其不屑之意,接着用那番话说得他动心,最后再用言语激他,终于劝动了他。

现在就是抓紧时间赶往龙涸城,在徐州失利的消息传到之前劝动陈立袭击夜秦,到时事态便由不得渝国再反悔了。

蔺晨接到信鸽传来的消息之后便心急如焚,苦思了一夜才想到从陈显身上打开突破口。表面上他一直显得一派安闲自在,陈显却看不出他的紧绷。

帝都危。帝都危。

他心系的又何止是一场天下兴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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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想写阁主劝动了渝帝之后,再突然传来消息徐州败列战英重伤琰琰亲征,然后就断在这儿吓人用……然后想想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呢……我只是想苏下琰琰然后苏下阁主然后就谈谈情什么的……

本章中的潼州地理位置似乎实际上应该是潼川,今日四川省境内。采取潼州这个称呼是因为听着顺,反正lyb是架空。

pia我吧……我本应当安静地写个苏文的……这样写自己根本不可能“随时随地觉得阅读体验很愉快”啊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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